第十章 温井战场(2)

八路军的老三样:手榴弹、排枪、刺刀阵,当敌人车队进入了扔手榴弹的距离,我吼了一声“手榴弹!”战士们纷纷把手榴弹扔给敌人。

排枪对于我们依然适用,敌人赞助的八粒快和卡宾枪是不少,但大部分战士用的还是三八大盖,原因是八粒快和卡宾枪太费子弹了。我们不是美军,靠缴获那点根本满足不了,只能保证少数战士的需要。

我旁边的机枪手一个长点射“哒哒——哒”,曳光弹奔着敌人的第一辆车就去了。唔,他的枪法不错,打着了第一辆车的油箱,火势迅速蔓延。

战士们照着敌人狠狠地开枪。那十几个从第一辆车上跳下来的敌人扭曲着身体,倒在地上。

有个军官样子的人在大吼着想让士兵们不要慌乱。刘阳拿着八粒快细细瞄准着,一枪过去,这个敌人军官倒了下去,伪军们更乱了。我既高兴又羡慕,啥时候我才能有刘阳的枪法啊。要不要把我知道的现代狙击手的知识教给刘阳呢?打完仗再说吧。

2连长带着战士们从侧面向敌人发动了进攻,迅速而且凶猛地插入敌人中间,把敌人分割成两半。

我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带着战士们在机枪的掩护下向敌人冲锋。

战士们还是手榴弹开路,先扔了一堆手榴弹,趁着手榴弹炸起的黑烟掩护,迅速接近敌人。公路边上的敌人看我们冲上来的人少,在几个军官的指挥下正依托着汽车作着抵抗。

我举起枪,将一个试图阻止士兵逃跑的伪军军官打倒后,又打掉了几个想架机枪的敌人。渐渐地我喜欢上了这种打黑枪杀敌人的感觉,好像在喧嚣中寻找着刹那的宁静,好像一个画家执着地把画画得更好。我突然对自己感到一阵恐惧,变成一个杀人狂了吗?

一颗子弹飞来,打在旁边的战士身上,子弹入肉的声音那么清晰。我瞬间醒悟过来,这是战场,我们是打击美国侵略者,是正义的,伪军是美帝国主义的走狗,杀掉的敌人越多,我们便为祖国多贡献一份力量,这是人类的规则,身在这个规则中,杀人与被杀,有什么好想的。

我换了个弹夹,瞄准着一个嚣张的伪军,“砰”,敌人的脑袋上爆出血花。在心中默唱着:“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是我们劳动群众!一切归劳动者所有,哪能容得寄生虫?!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吃尽了我们的血肉!一旦将它们消灭干净,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手底下用枪将敌人一个个打倒,它们想奴役我们,更是我们建设新中华的阻碍者,一定要把它们消灭干净,让新中国的太阳照遍全球。

和2连相互配合,吃掉了车队前半边的敌人,汇合后开始向敌人车队的后半段杀了上去。

战斗血腥而残酷,不时有战士倒下,我们依然战不旋踵,因为敌人意志力不如我们,一批批敌人倒在地上之后,剩下的敌人没胆子了,扔下枪就往两边的山里逃跑。

攻击炮兵群的战士们战斗得却不顺利,在攻击一个敌人炮兵阵地时被挡住了。这边打的差不多了,张继先和我打了声招呼,在硝烟中向敌人的炮兵阵地杀去。

硝烟中,敌人的炮兵一个平射,远处2连的战士被直射过来的炮弹炸飞了。我眼睛立刻红了,必须把这股炮兵消灭。

正好袁指导员带着后队赶上来了,也参加了战斗,我们的压力顿时消减了很多,袁指导员拉住我说:“没误事吧?”

“没有,敌人的炮兵阵地是个硬骨头,我带几个人去支援2连,你继续带队打。”我焦急地看着战场,一旦让敌人依托炮兵阵地站稳脚跟,我们伤亡会很大。

我刚好看到刘阳也追了过来,忙对他和战士们说:“刘阳,你和我来,其他人听袁指导员指挥。”

我和刘阳匆匆赶到炮兵阵地前的时候,看到张继先正在指挥着一挺机枪向敌人的火力点压制,掩护战士们的前进,战士们正和敌人绞杀在一起,敌人被打得节节败退。

“刘阳,看到那个机枪手了没?把他打掉。”我指着一个机枪点,那个机枪手打得很准,而且是长点射,这个敌人是机枪老手,好几个战士都倒在血泊里。

在战场上,有句话说:“新兵怕炮,老兵怕机枪。”老兵们怕的就是这种又准又狠,喜欢长点射的机枪手。

刘阳点点头,他早就发现这个机枪手了,举枪瞄准,“砰”这个火力点哑了,又有人想拿起这挺机枪来,被刘阳给打倒在地,接二连三的机枪手被打死,敌人再没人敢上去了。

经过血战,敌人的炮兵阵地被夺了下来,我们赢了。敌人逃的满山遍野都是,战士们忙着抓俘虏去了。

正在打扫战场,有人跑来报告又一股敌人过来了,我和刘阳带着几个战士搬了几个沙袋匆匆组织一条防线,摆了4挺缴获的机枪吐着火舌,对着从前线上败退下来的敌人就是一顿狠扫。张继先带着一个班的战士也赶了过来助战。

机枪子弹管够,敌人倒下十几个后,乱糟糟的车队上的敌人纷纷往公路两边跑。2连的战士们兴冲冲的追上去俘虏敌人,没说的。

这股敌人比不上间洞南山上的伪军第一师。起码第一师的伪军,正面交锋的时候有股子狠劲,死伤很大也还敢面对面的拼刺刀,逃跑的时候也是有方向的逃跑。

眼前的这伙敌人一看道路被切断,没头苍蝇般跑的哪都是。甚至有几个敌人往我们这边跑,好吧,那是进攻,这几个勇敢的伪军都死在子弹下。

战场上的奇观出现了,敌人一群群的被少数几个志愿军战士撵着打。跑不掉的或装死,或投降。这场战斗根本不叫战斗了,成了抓俘虏大赛,战士们赶着像鸭子下水般的敌人。

我则看着路上的汽车发呆,少说也有四五十辆汽车,还有很多榴弹炮摆在公路两边。

“不好。”我想到了志愿军缴获敌人重装备后,有时候根本来不及运走就被美军的飞机烧掉了,怎么办?白白便宜美国的飞机?

我跑着找到袁指导员和张继先:“快,把会朝鲜语的人找来,甄别出俘虏中会开车的,都叫过来,把汽车开到隐蔽的地方去。”我急了,马上太阳升起来,敌人的飞机也就来了。

“喔,干嘛?”袁指导员刚指挥完打仗,还没明白过来。

“敌人的飞机要来了,这么多物资都会被炸掉的,把俘虏中会开车的集中起来把这些车开走。”我着急地把上次教我开吉普车的伪军拽过来,要向导朴言颂翻译:“要死还是要活。”

说完我晃悠了下手里的m1八粒快,那个伪军一哆嗦,听完翻译的话,扑通跪下了,又开始哭。我假装凶狠地说:“帮我开车,开到地方包你没事。”

朴言颂一边翻译,一边装模作样地吓唬,这位伪军哭的稀里哗啦的点着头,和一位战士去开车,那位战士去倒也不完全是为了监视。那位战士是以前赶马车的,按袁指导员的话说都是车,可以学习借鉴下,说不定那个战士也能学会了。

其它的事比如找隐蔽点,把火炮、汽车拉到敌机炸不到的地去,甄别敌人的司机的事,统统扔给袁指导员,我则去兵荒马乱的地界找吉普车。

尹小北说啥也要跟着,他说是袁指导员安排的,我想了想,跟着就跟着吧。

到了一个小茅屋旁边,看到屋后停着一辆吉普车。我和尹小北靠近这个小茅屋,砰,一颗子弹从茅屋里打了出来,没打中人。

我怒了,掏出手榴弹拉了引线就往茅屋扔,手榴弹在茅屋旁边爆炸。汗颜,没扔到屋子里。这时屋里的敌人吼了句什么,就开始从门后把枪一只一只扔了出来,然后举着手一个一个走出来,小茅屋不大,居然有五个敌人。

尹小北看到我扔了一颗手榴弹就把敌人吓出来后,眼睛里满是星星:“胡大哥,你太厉害了。”我心里作谦虚状: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一位穿着大衣的敌人举着手走了出来,以生硬的声音说:“你们是中国人,我们投降了,不要杀我们。”“举起手来往前走,站到那去。”我举着枪对他们说。

尹小北则进屋子搜查去了,搬着很多东西出来了,对我说:“胡大哥,这些东西怎么办,里面还有好多。”

“都扔在车上,我看着他们。”我一看尹小北搬出好多吃的,还有部电台,都扔在吉普车后座上,急得我朝喊他:“别把电台摔了。”

我问那个会说中国话的俘虏:“为什么你们不把车开走?在这躲什么?”

伪军俘虏红着脸回答说:“这是我们的指挥部,团长和司机跑了,我们不会开车,正在里面分东西的时候,你们就过来了。”

“贪心害死人呐。”我感叹了句,转过脸:“给我老实呆着,想跑的话,我的枪会不客气的。”

收拾完东西,让尹小北押着这伙敌人在前面走,我高兴地开着车晃晃悠悠跟在后面。对了,刚才看到车上有烟,我便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在后座上翻腾着找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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