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开赴温井战场

功名只向马上取，升官了，可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战士们根本没怎么休息，我真想狠下心来睡上一觉，但是时间来不及了，40军温井战役已经打响，必须快速出发。

见过团长、政委之后，我和指导员要了一些新的棉军装和一点武器弹药，这是费了半天口舌通过政委才要下来的。志愿军补给困难，我们在朝鲜战场上的汽车一被美军飞机发现就被炸了，我们的粮食弹药开始短缺。

打了两天的阻击战，3连战士们的军装棉衣都毁了，弹药都打光了，连长排长们都牺牲的牺牲，受伤的受伤，九个班长牺牲了五个，能战斗的只剩下两个。我们虽然缩编成了一个排，但是战士们依然斗志高昂，心里只有两个字：报仇。

指导员把战士们分成了三个班，两位班长各带一班，我自己指挥一个班。来不及休整了，为了赶时间，将队伍匆匆一整编，我们就赶在全团前面出发了。由一个朝鲜人民军向导带队，向着崇山峻岭抄小路追赶大部队。

一夜的行军后，到达一个无名谷底。谷底有条小河，河水没有上冻，战士们纷纷去打水、洗脸。向导是个参加过解放战争的朝鲜人叫朴言颂，会说东北话。他告诉我们，前面是个路口，向北沿着大路走是温井。向东则是熙川方向。www.wfdou.com 狒狒小说网

我问了下时间，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我正准备下令休息一下的时候，侦查兵跑来报告说，前面发现公路上有许多敌人过来了。

“天太黑，看不清，大概有一百多人，他们都说着我们不懂的话，还开着一辆小汽车，没有大炮，敌人急匆匆地像是急行军。”侦查兵报告。

我一惊，这个地方遇到敌人，而敌人是我们的两倍，我们又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疲惫之师，又刚整编，指挥不畅，最要命的是弹药不足。

就在我犹豫打还是放过敌人的时候，几个战士围了上来：“排长，咱们打不打？”

赶了一夜路的志愿军战士们，眼巴巴的看着我，“打吧，为死在山上的连长和弟兄们报仇。”“打！他*****。”一个战士在骂人。

但是我看着战士们疲惫的样子，心里犹豫了下，但是又摇摇头，如果白天和这股敌人遇上，我们更吃亏。这时候，袁指导员和两个班长也跑来了。

我与袁指导员商量了一下，认为可以打，我们看不到敌人，敌人也看不到我们，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充分发挥我们擅长夜战、近战的优势，狠狠教训这股敌人，并派战士通知营部。

开战了，每个战士胳膊上绑上“将革命进行到底”的白毛巾，便于识别，对了一句暗号：“毛主席——万岁。”嗯，这个简单易学有气概。

敌人马上过来了，袁指导员带着一个班切断敌人后路，我和另一个班长带人两面包抄。路上传来汽车的声音，一会功夫路上闪动着影影绰绰的手电亮光，是敌人的大部队来了。

幸好有十几个老兵们都是从解放战争乃至抗日战争里杀出来的，练就了夜战的高强本领，可以说个个都是“夜猫子”。由老兵们带着新兵，借着夜幕的掩护，一会儿卧倒，一会儿跃起，悄悄摸到公路近前。而敌人只顾着行军，根本没想到我军已摸到眼前。我仔细打量着敌人的队伍，没想到居然我也能在夜里视物，也是一只“夜猫子”？

也没那么多花俏，趁着天没亮，一排手榴弹过去了，手榴弹在敌人中间爆炸，子弹开始在敌人身上招呼。

敌人在黑夜中也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不敢恋战，纷纷后退。特别是袁指导员带着包抄的战士们冲进敌群之后，敌人更乱了。

倒是有辆吉普车想逃，因为开着灯，很醒目，不打你打谁，我拿着八粒快照着车就是几枪，车后面的敌人被打倒在地。我旁边的捷克式机枪手“突突突”扫了那车一梭子，驾驶员和副驾驶也了了账。

近了拿八粒快上的小刀戳，远了拿子弹打，我狠狠地出了口气。我带着战士们哪有抵抗就往哪冲，“毛主席——万岁”在战士们的口号中，敌人兵败如山倒。如果敌人逃跑了，给上一颗子弹，敌人投降了，战士们收了枪后不去管，一直往前杀。

我跑着跑着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跑到敌人的队伍里，左右都是敌人，我拿着八粒快枪朝天上开了一枪，旁边的敌人纷纷看着我。我背上的冷汗噌的冒了出来，几十个敌人都拎着武器，我明白，一旦表现得弱一点，敌人会把我吃掉。我大吼：“缴枪不杀，把枪都放下。”

一个在近处的小军官，掏出手枪想开火，我举着刺刀照着他的脑袋来了一下。“啊！”那个伪军军官悲惨的叫声，把敌人都吓傻了，这股敌人默默唧唧地退后着。

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伪军凑了过来：“你们是八路军？是中国人？”

我点点头，吼了一句：“哇里哇里哇，森搔尼轰困斯路！”（以前抗战时候学的些日语发音，大概意思是：我们优待日本兵）情急之下把日语出来了，估计是以前和日本人打完仗，总要喊这么一嗓子的习惯作祟。

那个伪军拿韩语朝后面喊了句，便把枪扔到地上说：“八路军优待俘虏，我相信你。”有他带头，这伙敌人纷纷将枪扔到地上，高举着手蹲到地上。

这仗打了一个多小时后，敌人被打散的、投降的、打死的，再也不成气候了。

天边刚有了一丝白意的时候，战斗基本搞定，只剩下几个人在顽抗。跟在指导员后面的南朝鲜的俘虏们在惊恐中瑟瑟发抖，这是因为这帮人刚好看到我一刀把一个想扔枪举手的敌人给撂倒，又狠狠地拿刺刀顶着一个举起手来的敌人。

袁指导员又开始教育我：“咱们军队的传统是优待俘虏，他已经投降了，你看他的枪已经扔到地上了，以前在部队是怎么学的？”

清点战果的时候，又发现3个是后面装死的，被战士们打扫战场的时候找出来。枪支弹药还没有统计，我的眼睛盯上了那几样东西——一部电台、一部收音机外加一辆吉普车，吉普车上被血染了，擦了擦凑活用。

在人民军向导的细细盘问下，原来这股敌人是伪军第六师的一个连，因为去剿灭一只朝鲜人民军的游击队，和营部分散，没带重装备，前天刚接到电台的命令去温井支援。这不，刚出山，遇到了要去温井的我们。他们的连长和美国的顾问开战之初就被打死，士兵们一看当官的被打死，没了指挥，所以没费多大劲便把他们打垮。其中有几个战俘包括那个伪军老兵都去过中国，作为关东军和八路军交过手。

在南朝鲜，伪军骨干的大多数是参加过日本关东军朝鲜师团的士兵和满洲帝国大学的学生以及在满洲军队服役的朝鲜人，像和我们在间洞南山上交手的南朝鲜第一师，他们的师长白善桦，就是满洲帝国大学的学生。

袁指导员喜形于色，高兴地在一个劲嘟囔，比如：“一个连啊”，“大功啊”，“可以往上调啊”，“这么多武器啊”。我听的烦了，把处理战俘和战利品这些事都扔给他，反正他喜欢做。

我拿着枪，向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南朝鲜战俘请教开吉普车的方法。那个南朝鲜俘虏学过开车，要那个向导朴言颂翻译，也不知道朴言颂说了什么，吓得战俘一直哭。不过总算完成任务，我开着车歪歪扭扭地前进。主要是我重生前会开车，但是呢，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必须的。

天亮了，刚休息了一个小时，战士们睡的正香。营里派来支援我们的部队急匆匆地赶到，跑在最前面的战士们就看到，新上任直属排的胡平晃晃悠悠开着吉普车一个急停。这时，我正试着刹车的灵敏度，就听见有人喊我。唔，熟人，2连连长带着队伍，辛辛苦苦喘着大气跑来。

我刚要打招呼，就看到2连长那个眼神中的羡慕加嫉妒，看着地上摆着的步枪和迫击炮，眼睛都绿了，热情地把我从车上拽下来，笑呵呵的问我要装备。2连长说：“胡平，上次老弟支援了你一把啊。”

“嗯嗯。”我点点头，上次是他派了两个班帮我们把敌人拼了下去。

“这次你一定得支援我一把啊，咱们又是一个营的，机枪迫击炮给咱分些。”2连长急了。

“嗯嗯，你去找袁指导员，战利品和俘虏都在他那，我学开车来着。”我不知道战利品袁指导员是怎么安排的，所以不好答应。

在当时的中国，开车不亚于现代开飞机。2连长眼睛盯着车不放了，说什么也要坐一坐，又热情的把我按回驾驶座上。无奈中，我带着他开车绕了两圈。不是袁指导员过来打招呼，2连长根本赖在车上不下来。正休息的时候，团长骑马跑来，查看缴获的武器。

“胡平，刚才那仗打的不错。”团长打量着吉普车：“咦？你小子会开车，太好了，把向导带上，给我去立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