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杀人者大乾剑仙

戎蛮人的失败已成定局。

别看这场战斗死掉的戎蛮人还不到一万，跟十万精兵相比，这点损失不算太大，跟整个戎蛮相比，一万人也不算伤筋动骨。

但这场战斗对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明明开战之前说只要勇往直前，敌人的幻术就不攻自破的。

结果呢，刀锋看在敌人身上毫发无伤，自己人则一个个倒下。

这根本就不是打仗，而是冲去送命，将戎部人的性命送给对方屠杀。

这样的战斗，没人可以坚持下去。

因此，面对逃跑的戎蛮人，腾云志只是下令追杀了很短的路程，逼迫他们以更狼狈的姿态逃回去，然后便将部队收回来。

这些已经吓疯了的戎蛮人会将恐惧带回去，散播到戎蛮的每一个部落里面。

等到腾云志继续发展壮大，重新对戎蛮出兵的时候，这些恐惧的种子就会生根发芽，将戎蛮人彻底摧毁。

战斗结束，腾云部也并非没有伤亡。

受伤十人，死亡一人。

受伤的倒霉鬼是冲太快，跑出了大阵的灵气连接范围，身上的护身木牌没了灵气支持，很快就失去了效果，所以被戎蛮人濒死的反扑弄伤。

不过多半是轻伤，养一养就能好。

唯一一个战死的是庆格尔泰，这位几十岁的老人在战场上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为奴多年，五劳七伤的身体即使吃过钟阳明提供的果实也恢复不过来，最终因为力竭死在战场上。

庆格尔泰的尸体被他的战马带了回来，腾云志抚摸着老人的额头，沉痛地说：“放心，戎蛮一定会覆灭的，我向你保证。”

一场规格非常隆重的葬礼过后，腾云志便再次进入工作状态。

两场大胜，已经让腾云部成为了草原上最炙手可热的部落，所有被戎部人压迫的部落都会前来投靠。

腾云志不擅长打仗，但论内政经营他却是草原上难得的人才。

如何整合其他部落的人口，如何管理，如何分化原来的利益团体，这些手段腾云志可以做得很好。

钟阳明也没有催促，放手让腾云志自己来操作。

他需要做的只是为他准备足够的护身木牌，同时帮他将万木逢春阵法的范围扩大一番。

这一次，钟阳明又忙了一个月，眼看都快入冬了，终于将万木逢春阵的范围扩大了几十倍，将大半个腾云部笼罩其中。

做完这些，他将一支雕刻着龙头的木杖留给腾云志。

这就是整个阵法的控制中枢，可以用青龙杖来发挥阵法的全部功效。

而钟阳明则驾驭飞剑，朝着戎蛮金帐飞去。

当初说要来杀戎蛮大汗的，结果不小心变成了培养草原人造反。

现在都快入冬了，钟阳明思乡心切，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家了。

有万木逢春大阵收获，相信腾云志是怎么也能立于不败之地，自己只要将戎蛮大汗杀了，让戎蛮人再乱一乱，相信明年就能听到腾云志的好消息。

这一次，钟阳明拿到了草原的简陋地图，倒是不会再出现一直往前飞都找不到人的情况。

按照腾云志提供的地图，钟阳明几乎每天都能遇到戎部人的部落。

他们那头顶刮几刀的发型实在太好认了，根本不可能认错。

遇到这些部落，钟阳明是懒得废话，直接降落到地上，飞剑打着旋划过，一排排的脑袋就掉到地上。

钟阳明也不追求斩尽杀绝，反正被他看到身上带弯刀的戎蛮人顺手宰了，然后就离开寻找下一个部落。

就这样一路御剑飞行，一路斩杀，钟阳明的飞剑都磨损了，不得不重新炼制好几次。

至于究竟杀了几个人，钟阳明也没仔细数。

一开始还有为烽燧城百姓报仇的快感，等杀掉的戎蛮人数量超过一万之后，后面就变成机械的重复。

倒不是说钟阳明原谅了这群戎蛮人，而是杀人这种事情真的会腻，钟阳明又没有什么变态的嗜好，杀到差不多来到戎蛮金帐的时候，真的就只剩下例行公事了。

御剑飞在半空，钟阳明来到的时候，戎蛮人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

不少人围在篝火前又叫又跳的。

那位被众人簇拥，带着金冠的应该就是传闻中的戎蛮大汗了。

他金色的皇冠在火光之下映照着耀眼的光芒，真是生怕别人看不清。

此时此刻，这位戎蛮大汗还不知道大祸临头。

钟阳明的御剑飞行速度极快，至少比奔马要快，许多部落被屠杀的消息都没来得及传到金帐让这位大汗知晓。

但他知道了十万大军惨败于腾云部之手，溃兵回来之后，将腾云部吹得更加离谱，让之前的计划全部失败。

这位戎蛮大汗实在没办法，这样下去，他自己的位置都坐不稳了，所以他直接将老巫师留下的徒子徒孙全部剥了皮，送去喂草原狼。

就连已经死了的老巫师也将遗骨挖出来，用马粪淹了作为惩戒。

戎蛮大汗将战争失败的原因归咎于老巫师的无能，说他的占卜带来了虚假的情报，所以才会导致大败。

不过腾云部有法术，这个事实已经无法遮掩，数以万计的戎蛮人用性命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戎部人心惶惶，一提起讨伐腾云部就每个人都变成缩头乌龟。腾云部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发展壮大，等到来年就会变成根本无法收拾的局面。

戎蛮大汗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亡国之君，便要想办法破解腾云部的法术。

想要对付法术，在草原上就只能靠巫师了。

可是戎蛮大汗找了一堆巫师，结果他们都只会跳大神，弄点能够制造幻术的熏香还行，让他们制造出令人刀枪不入的法宝，他们是肯定办不到。

没有这种东西，那就没办法跟腾云部的人战斗。

所以戎蛮大汗又愤怒地杀了一堆巫师，终于逼得他们拿出压箱底的本事，说要举行一场上古流传下来的祭天仪式，要用活人祭祀。

这仪式非常复杂，需要的东西也多，准备了许久，今天算是正式开始。

按照主持祭天仪式的巫师说，接下来七天七夜不能停，只要能够坚持将仪式完成，上天就会赐予戎部人无可匹敌的力量。别说什么刀枪不入，长生不老都没问题。

戎蛮大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其他巫师都怂了的情况下，有人愿意站出来，戎蛮大汗也只能选择相信。

巫师们在篝火面前又唱又跳，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不过这次花样是有点多，一个个奴隶被推上去，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杀掉，那惨叫声听着就特别让人舒服，戎蛮大汗已经幻想着那些奴隶就是腾云部的反贼，等打赢之后，也将他们这样炮制一番。

献祭了人牲之后，这些巫师便邀请戎蛮大汗走上前来，将一堆花花绿绿的油彩抹在他的身上，那些刺激性的味道钻入他的鼻孔，让他顿时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种感觉，比之前所谓的占卜仪式要厉害得多。

“果然，这些巫师还是有点手段的。不逼他们一下，他们都不将这些绝活拿出来。”

戎蛮大汗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在那些古老咒语的加持之下，仿佛一挥手就有万斤之力。

这时候，一个老巫师很识趣地给戎蛮大汗递过来一把黄金打造的弯刀。

这刀比一般弯刀要长得多，严格算起来应该是长柄大刀才对。黄金本来就非常沉重，这么大一把刀，怕是上百斤不止。

就算是戎蛮最强大的勇士，最多就是拿起这把刀，但想要挥舞杀敌是不可能的。

但戎蛮大汗此时抓住刀柄，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力气，沉重的大刀对他来说轻得像是羽毛一样。他肥胖的身体像个皮球一样滚动着，或许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勇士，但现在只剩下一身的肥肉以及布满皱纹的皮肤，看起来像个癞蛤蟆在跳舞。

“啊啊啊！这样的力量，我必将反贼斩杀！”

戎蛮大汗疯狂地挥舞着长刀，幻想着自己在沙场上英勇杀敌的模样。

突然间，四周传来一阵喧闹。

戎蛮大汗很不高兴，感觉自己的兴致都被打扰了。

他眯着眼睛四处张望，很快就看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

这人仿佛是从天上落下，身上还披着月光，这是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一看就不是草原人。

戎蛮大汗混沌的脑子里面已经无法理解从天而降的含义，他只知道眼前是一个汉人，而他是草原之王。

汉人，生来就是要被劫掠，要当猪羊的。

所以这个汉人必将被自己斩杀！

“杀杀杀！杀了他！”

戎蛮大汗大声呐喊，口水不知不觉从嘴角流下，整个人已经陷入疯狂之中。

但那些护卫却没有，其实不用大汗下令，钟阳明突然闯入，他们也得做好护卫的责任。

弯刀齐出，朝着钟阳明冲过来。

钟阳明却没看这些护卫一眼。

于夜色中，剑光如龙，十几个人头落下，喷涌的鲜血化作血雾，将四周笼罩。

祭坛附近的一切仿佛都蒙上了红色的薄纱，只有钟阳明身边有无形的气罩，将这些污秽挡在外面。

杀几个蛮人对如今钟阳明来说已经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他转头望向那些打扮怪异的巫师，还有那显然已经嗨了的戎蛮大汗，突然感觉自己这趟来得有点浪费。

因为他已经看到那些巫师手上藏着锋利的小刀，显然是准备刺杀这个戎蛮大汗。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连自己人都要捅他。

但所谓来都来了，那就将事情办了吧。

钟阳明一步步走向那陷入疯狂的戎蛮大汗，仔细打量这个让大乾流血甚多的敌人。

这人身材臃肿，满脸皱纹，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只有头上的金冠让他看起来像个大汗，其他的跟疯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似乎看不见那些侍卫的无头尸体，那充满血丝的眼里只有钟阳明一人。

“哈哈，大乾汉狗！去死吧！”

他的瞳孔涣散，神情扭曲，挥舞着黄金大刀就朝钟阳明冲过来。

那看似百斤重的大刀劈下，却被钟阳明用一只手捏住。

啪的一声，刀刃断裂，露出里面的木纹。

这哪里是什么黄金长刀，不过是一把上了金漆的木刀而已。

这就是大乾一直以来的心腹之患，戎蛮人的大汗？

这种货色，竟然年年寇边，害我百姓无数？

钟阳明原本已经杀麻木的心重新激烈地跳动，那种满腔仇恨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之前杀的只不过是马前卒，眼前这人才是罪魁祸首。

钟阳明一脚将这个戎蛮大汗踢翻在地，然后抓过那半截木刀对着他的胸口按下去。

木头做的刀尖根本不锋利，顶在戎蛮大汗身上的毛皮大衣上，很快就折了刀尖。但钟阳明却没有放松力气，一点点地将这木刀朝着这人身上捅过去。

速度很缓慢，但巨大的力量却人这戎蛮大汗根本无力反抗。

一开始，他身上的药物效果还让他处于兴奋状态，让他用蛮语哇哇乱叫。

但随着木刀不断下压，他的胸口就一点点往里面塌陷。

毛皮大衣挡不住，他的肋骨也挡不住。

在一阵阵骨头断裂的声音中，戎蛮大汗的叫声变成了惨叫，但不管他如何挣扎，最后还是被这把黄金包裹的木刀贯穿了胸口。

虚假的黄金大刀，就像是这个虚假的仪式一样，虽然是骗人的，但一样能够杀人。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戎蛮大汗，钟阳明的表情恢复平静。

抬头望向那些戎蛮人的巫师，他们一个个都匍匐在地，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蛮语。

钟阳明还不知道，在这些人的眼里，他已经变成了应召而来的神灵。

戎蛮人的巫师被这个疯子大汗杀了太多，逼迫他们想办法破解腾云部的法术，但他们哪有什么本事。

最后被逼上绝路了，才弄出这么大阵仗，其实就是想跟这个疯子大汗同归于尽。

涂抹在大汗身上的药物自然是加了料的，将那些能让人陷入幻境之中的药物加了几十倍的量。他们又随身藏着利器，准备关键时候刺杀。

但在做这事的时候，他们心里又藏着一丝希望。

这祖上传下来的祭天仪式，或许真的能将神灵召唤出来？反正他们刺杀之后自己也活不了，人生最后一次祭天，也该做得认真一点。

所以祭天仪式确实是将一切细节都做足了，只是将咒文悄悄换了，改成召唤天神，将这个残忍好杀的戎蛮大汗杀了。

结果，真的召唤来一位神灵，而这位神灵也真的将大汗杀了。

除了这位神灵的造型不是草原人之外，其他，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难道说，真正的神灵其实就是汉民？

巫师们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粉碎重塑，钟阳明已经懒得理会这群刺杀戎蛮大汗的“同道中人”，控制飞剑斩下了戎蛮大汗的脑袋，然后便乘风而去。

巫师们看着那无头的尸体沉默许久，又小声商议了好一会儿，便假装成慌乱的模样，将大汗驾崩这件事奔走相告。

杀人者，大乾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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